东汉di一名士郭泰问太学生仇览:“你曾经有过什么过错吗?”仇览答:“我曾经喂牛,牛不吃草,就抽了牛一鞭子,到现在心里还过意不去。”
明朝作家冯梦龙在《古今谭概》中将其归为“迂腐部”。窃以为,不迂腐。
不迂腐如鲁迅,也有埋藏在心底的愧疚。他在《风筝》中讲了自己的故事:我向来不爱放风筝,觉得这是没出息的孩子所做的玩艺。和我相反的是我的小兄弟,他大概10岁左右,多病,很瘦,喜欢风筝,自己买不起,我又不许放,只得张着小嘴,呆看着空中出神。有一天,在一间堆积杂物的小屋,我发现小兄弟偷做了一个蝴蝶风筝,将要完工。我很愤怒,即刻折断了蝴蝶的一支翅骨,又将风轮掷在地下,踏扁了。人到中年的鲁迅,忆及二十年前的这一幕,愧疚不已。有一回,早已有了胡子的两兄弟聊起儿时的旧事,鲁迅便叙述到这一节,检讨少年时的糊涂。“有过这样的事么?”兄弟惊异地笑着说,就像旁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。过去的小兄弟、如今的老兄弟什么也不记得了,但鲁迅对自己深深的自责却丝毫没有减。
人的一生,总有无数愧疚的事。诗人张枣在《镜中》一诗中说:“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,梅花便落满了南山。”诗人的厉害就在于,一句话切中要害,三两下窥破人心。譬如郁达夫,“曾因酒醉鞭名马,生怕情多累美人。”这不是小男生为小女生写的情诗,而是诗人深为以前走马章台、诗酒风流的生活而自责,表示要以国家兴亡为己任的心声。
仇览不是古代一线名人,但是,他以善于教化而闻名于当时。教育家人,别具一格。妻子儿女有过失,他不去责怪,而是去掉自己的帽子,沉痛自责。妻子儿女站在院中,等到仇览戴上帽子,才敢进屋。可以说,仇览是道德楷模,能达至无咎。
做人要常怀愧疚之心,仰要愧于天,俯要愧于地。行要愧于人,止要愧于心。如果觉得自己一直无愧,恐怕会出大问题。
孟子曰:“人不可以无耻,无耻之耻,无耻矣。”侵犯一下亚圣的知识产权:“人不可以无愧,无愧之愧,无愧矣。”
(总公司办公室摘录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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