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是春花对夏绿的一点点让步,仿佛怀春少女对内心矜持的一点点解放。石凳、树丛、山坡、小道、长堤和细土……多少迷人的故事就从这儿开始。 初夏的蛙声真动听,熏风在树林中穿梭,不停地发出“沙沙”声。青青的麦儿,在五月风中不停地疯长。初夏一会儿热,一会儿凉;一会儿出太阳,一会儿就下起雨。红的白的夹竹桃开花了,睡莲宽厚地笑着说“好”,因为它也是红的白的,好像心气儿相通似的。 石榴花也开了,红艳艳的花开得似金星迸射。玉兰花优雅若梦,把那花儿摘上一朵来闻,一股清香扑鼻而来,缕缕香气把阳光下的蜜蜂变成金色的向导。 脆生生的四季豆、豇豆,还有胖圆带白霜的冬瓜,顶花带刺身姿窈窕的黄瓜,似要长裂结有面痂的西红柿,一个个悄然登场。 “竹摇清影罩幽窗,两两时禽噪夕阳。谢却海棠飞尽絮,困人天气日初长。”混沌的初夏,让人昏昏欲睡。绿深,似海,此间的心儿,又仿佛记起该去努力。 初夏是日子疯长的季节,不论是动物还是植物,都拼命把闪亮的阳光据为己有,将雨露收归领地,将大自然的馈赠填入肚腹。 初夏的风情,是从晨露的清凉开始的。趁着晨露未晞,我会去豌豆地里采豌豆。豌豆蔓爬了一地,蔓上的叶儿被托着,像优雅的盛放点点露珠的绿盏。一阵微风吹过,露珠在绿盏上滚呀滚,在朝晖里白亮亮的。 樱、杏、桃、梨的花早就开过,初夏果实的青涩真真奇妙。青杏的酸、樱桃的涩,是那样的难忘。初夏的记忆,不是临水的菖蒲,还有打苇叶时闻到的芦苇那种薰暖的摄人气息,它们在初夏的轻风里都曾迷醉过我。 “绿槐高柳咽新蝉,薰风初入弦。碧纱窗下水沉烟,棋声惊昼眠。微雨过,小荷翻,榴花开欲然。玉盆纤手弄清泉,琼珠碎却圆。”谁的初夏不让人怦然心动?初夏四野里,空气芳馨好闻,让心胸也亮堂,看着飘来丝丝白云的天空,手边的闲书翻了又翻。我特喜欢在初夏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看书,坐在梧桐树下,静静地看上一天,都没有够。 有两个女孩跑到另一棵梧桐树下,欢快地用手捕捉阳光由叶间轻飘下来的“音符”。一个女孩把“音符”捉在手里,另一个女孩小心翼翼地要求对方打开手掌看。“你看到了吗?那飘动的东西就是初夏的音符!”“什么也没有哇……”“光用眼看怎么行,还要用心去描绘!” (总公司办公室摘录)
|